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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失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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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5點多,肖黎就被範芳和叫醒了。

迷迷糊糊的穿戴好,手裏被塞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將就著吃一點,等下回來中午給你做好吃的。”

肖黎和範芳和坐上電動小三輪,夏天早上的五點多,太陽已經冒出了頭,陽光刺的肖黎更睜不開眼了。

肖崇禮把兩人送到桑母廟,等到快中午的再來接他們。

桑母廟每天早上6點開門,此時聽說了要遷移消息的人好多都趕來了,尤其家裏孩子拜了幹爹幹娘的,更是趁著暑假最後幾天拉著孩子來拜拜。

廟門外已經站了好多人,好多都是老人帶著家裏的孫輩。如範芳和這輩的,基本都精神抖擻,肖黎這般的,都瞇著眼睛,恨不得站著就能睡著。

朦朦朧朧的把包子往嘴裏塞,雖然是半夢半醒間,肖黎還是記得不能進廟裏吃東西。

廟門「嘎吱」慢慢打開,廟祝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桑母不見了!”

“快報警啊!哪個天殺的把桑母樹給偷走了。”廟祝的聲音尖利而憤怒。

“什麽!”

周圍的人頓時一陣嘩然。

桑母樹又不是路邊的樹枝子,拿上就能跑。

這可是快有7、8米高的一棵大樹啊,更不用這麽些年大家都沒有修建過桑母樹,枝枝丫丫的,就像是把巨無霸的大傘,誰能把樹給偷走了?

等在門口的人群紛紛朝著大門內湧去,也有人把廟祝扶起來往裏面走。

“這是怎麽回事?”

“真沒了?”

“不會是自己跑了吧?”

“胡說些什麽?誰家大樹能跑?”

“這可是桑母樹,說不定桑母娘娘成精了呢?”

一群人熱鬧的討論著各種可能性。

邊上有個年輕人聽不下去了:“什麽成精?建國以後不許成精。沒看到地上那個坑,是被鋤頭什麽挖出來的嗎?”

上了年紀的人雖然不明白什麽叫建國以後不許成精,但是不妨礙他們聽懂了後半句。

“這麽說桑母樹真的是被人偷走的?”

“趕緊報警吧!這麽大棵樹,路上的攝像頭肯定有拍到。”

“對對對!快報警!”

……

在人群外圍的肖黎和範芳和只聽了個大概,看著人群一窩蜂似的朝著大門沖去,肖黎還拉住了範芳和:“外婆,我們等他們走了再走。”

這麽多人,萬一發生點踩踏事故什麽的,肖黎覺得就算自己是兇獸,也只有被踩死的份。

等到人漸漸少了,肖黎才護著範芳和往廟裏走去。

桑母廟其實是一座很小的廟宇,一進門就是一排放好的鐵鑄、韻味十足的方形香爐,用來讓信徒插香,避免了以前滿地香灰的尷尬,也不會再有人被燙到。

廟宇兩邊分別蓋了一排低矮的房子,左邊是廟祝的住所,右邊是廚房和倉庫。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座大殿,裏面是一個有些面容模糊的雕像,據說就是桑母娘娘的神像。

大殿與大門中間是一大塊空地,原本這裏應該就是那棵桑樹在的地方。

只是現在,桑母樹不見了,地上只留了一個空蕩蕩大坑,邊上的泥土上還散落一些樹上掉落的彩帶。

原本風吹雨淋有些褪色的彩帶,已經沾染上了塵土,肖黎甚至還看到了幾個腳印在上頭,不知道是偷樹的人還是湧進去的人不小心踩到的。

廟祝對周圍的事務充耳不聞,只是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大坑,眼裏是滿滿的灰暗,再也沒有了肖黎之前見到他時的精神。

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直到警察來了,他的眼裏才有了一點光彩。

警察都是本地土生土長的,甚至其中一個小時候還拜過幹爹幹娘,當然知道桑母樹的大小。

看著地上的大坑,兩人都有些驚訝。

問廟祝,廟祝也說不清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我早上醒來開門就成這樣了。”廟祝涕淚橫流,“我真的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每天晚上大門我都要檢查兩遍……這是哪個畜生幹的喲!這是要了我的命啊!”

廟祝哭的厲害,兩眼有些發白,眼看著就要暈倒,兩個警察顧不得問話,趕緊把人扶住,這麽大年紀要是摔一下,他倆可賠不起。

扶到了屋裏慢慢坐下,才繼續問話。

肖黎看著幾近崩潰的廟祝有些不解,不過是沒有了一棵樹而已,大不了從別的地方再去買一棵差不多的不就行了?

你不說,誰還能認出來不成?

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周圍這麽想的人不少,都是跟肖黎差不多年齡的,其中一個沒忍住,嘀咕了出來:“不就是一棵樹嘛!沒了就沒了,大不了我眾籌再給他買一棵還不行嗎?哭成這樣子,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跟人裏應外合,想訛錢啊……”

“啪!”

響亮的一聲巴掌打到了他的身上,那人身邊的老太太對他怒目而視:“說什麽呢?我就是這麽教你的?你小時候差點沒命,要不是桑母娘娘,你還能站在這裏?越大越沒腦子,你這些年讀書讀傻了!”

“奶奶,我就是隨便說一說。”年輕人心虛的低頭。

“怎麽這麽說話?”

“就是,人家廟祝一輩子就伺候桑母娘娘了。”

“說話太沒有分寸了。”

那年輕人的奶奶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頭對著其他人道歉。

範芳和的神色也有些難過:“這怎麽就沒了?這麽大棵樹,能去哪裏?”

肖黎安慰的拍拍她手臂:“會找到的,警察都來了。”

大坑裏還有桑母樹留下的樹根,肖黎看著不少靈力從根系逸散,一點點消失在空氣中,暗暗嘆了口氣。

看起來是真的已經入門的樹妖了,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德把人偷了。

難怪竇俊常常說,植物類的想修煉有成總是特別困難,人煙稀少的地方難開靈,人流密集的地方又沒法穩定。

就像這棵桑樹,好不容易開始修煉到有靈了,人家說給你刨就給你刨了,連個商量都不用。

今天是上不成香了,肖黎打了電話讓肖崇禮來接他們,轉頭就看到了張修能陪著範芳菲站在一邊。

他看上去很是興奮。

範芳菲也看到了他們,招呼他們過去,幾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站著。

範芳和兩姐妹一見面就說起了廟祝。

“也是可憐人。”

“這麽大年紀了,也不知道受不受的住。”

張修能偷偷湊近,小聲問肖黎:“你說,是不是桑母樹成精了,自己跑了吧?還是有人看到桑母樹成精,來偷走,準備自己燉了補一補?我聽說成精了的妖怪都有妖丹啊、內丹什麽的。”

“你少看點亂七八糟的小說。”肖黎小小聲,聽著範芳和兩人說話。

聽到不明白處,還開口說話:“外婆,廟祝還上過大學?那他怎麽……”

還來當廟祝,這麽明顯的封建迷信的職業?

“廟祝小時候沒了爹娘,那個時候的桑母廟的廟祝把他養大,供他上學。”範芳菲回想著,“那個時候,我們還是同學來著。全班就他成績最好,一路考上了外地的大學。”

“可不是,都以為他要在外面賺大錢……”一個路過的老太太插嘴,“誰知道居然回來了,真是……”

肖黎挑眉,那個時候大學生值錢的很,不存在找不到工作灰溜溜回來的事。

範芳菲開口:“那個時候,前面的廟祝快不行了,又找不到人接手。”

“為什麽?”張修能都好奇了。

廟祝雖然聽上去有點封建迷信,但是這日子過得還是挺不錯的啊。

“那個時候的桑母廟就一間破房子,饑一頓飽一頓的,誰願意來。”範芳和開口,“也不知道廟祝怎麽知道了,拿著畢業證書就回來了。送走了前頭的廟祝,自己做了新廟祝。要說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就是在他手裏,桑母廟才慢慢這麽起來。”

“就是啊,桑母娘娘也是一年比一年靈……”範芳菲感慨,“一輩子就圍著這棵樹轉了,突然不見了,肯定不知道多少難過呢!”

“先回去吧!不知道那些警察還能不能找回來。”範芳和聊了一陣,肖崇禮也到了。

“這麽大棵樹,肯定能找的回來。”範芳菲信心十足。

桑母樹被偷,方圓幾十裏的村子都聽說了,範芳和每天的話題也變成了每天最新的進展。

“聽說警察查了桑母廟邊上的監控,什麽都沒有。”

“警察調了邊上大路的監控,沒有發現。”

“有人懷疑啊,是不是那些負責拆遷的人幹的,跟警察商量好了。”

肖黎擡頭眨眨眼,這個說法倒是新鮮。

“他們說,桑母廟面積太大,可是又不好不賠,把樹給弄沒了,桑母樹沒有了,那這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範芳和說著聽來的消息,“說不準啊,桑母樹都被他們鋸了當柴燒了。造孽哦!”

不會吧!

肖黎覺得那些人不會這麽蠢吧?

賠的錢又不是從他們口袋裏掏出來,至於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嗎?

為了確定一下,晚上叫來了土地。

桑母廟那邊不歸沂源鎮的土地管,他又去叫來的那邊的土地。

“桑樹精被偷了!”土地看上去比肖黎還要蒙,“什麽時候的事?”

“你問我,我問你呢!”肖黎懟了回去,“你不是土地嗎?自己地盤裏的事都不知道嗎?”

“我真沒發現誰偷了桑樹精滿地跑……”土地喊冤,“我要是知道,哪能讓他們跑了?怎麽說我也跟桑樹精做了幾百年的鄰居了,怎麽會見死不救?”

“可是它就是不見了。”肖黎逮著他不放。

“反正他們沒從我地盤上走!”土地梗著脖子,“沒準人家帶他飛走了呢,那個我可就不知道了。”

肖黎聞言皺起了眉頭:“你是說,要是人家是天空走的,你就不知道了?”

土地忙不疊的點頭:“是真的,要是人家從天空走,我就沒法知道了。”

難道真的是從天上飛了?

肖黎有些不確定了。

偷剛成精的樹,竇俊也沒見過,加上已經過去了這麽些天,留下的線索少之又少,肖黎只能無奈放棄,叮囑兩邊的土地多看著點。

學校要開學了。

範芳和依依不舍的送走肖黎,不斷的叮囑她路上小心:“想吃什麽就買,錢不夠了跟我說,你媽媽不給你,外婆給你!”

肖黎大聲應下,答應一放寒假就立刻回來。

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竇俊在高鐵站外等自己,肖黎笑嘻嘻的把行李丟進後備箱:“師兄,你今天不忙嗎?”

“送你回學校我就回公司了。”竇俊笑笑,“房子買好了?”

“買了……”肖黎點點頭,“就是那個大院子的房子。”

竇俊笑著問:“錢還夠嗎?要不要我轉你?”

“不用!”肖黎手裏有錢,心裏不慌,“我還有好多呢!”

“最近公司事情有點多……”竇俊在校門口把肖黎放下,“周末我來接你。”

肖黎揮揮手跟他告別。

走了兩步電話就響了,肖黎以為是範芳和,來電顯示的是楊開晉。

“幹嘛?”肖黎不明白為什麽要打電話,發消息不行嗎?

“肖黎,娜代不見了。”楊開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沒有啊……”肖黎下意識的看了一圈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她怎麽會不見了?什麽叫做她不見了?”

“我不知道。”楊開晉聽上去有些迷茫。

“我剛到學校,你人呢?”肖黎覺得這事電話裏說不清。

“我也在學校,你在哪裏?我去找你。”楊開晉恨不得立刻就跑來找肖黎。

“我先回寢室放個行李,你去大橘那邊小樹林等我。”肖黎掛了電話,把行李箱往寢室裏一放,來不及整理東西就又跑出門。

小樹林裏,楊開晉著急的踱步,看的大橘和排骨頭暈腦脹。

大橘搖搖頭,找了個樹陰躺下了。

肖黎看到楊開晉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這麽一個胡子拉碴、眼睛下面還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的人,是那個當年在籃球場上迷倒眾生的人?

“你被應龍打了?”肖黎只能想到這個可能,其他人估計也打不過已經修煉入門的楊開晉。

“沒,師父很好。”楊開晉的聲音聽起來比電話裏的更低沈,“我只是好幾天沒睡了,娜代真的沒和你在一起嗎?”

滿臉希冀的看著肖黎,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看到肖黎搖了搖頭,楊開晉整個人頓時沒有了精神。

“到底怎麽回事?”肖黎皺起了眉頭,“娜代什麽時候不見的?”

“娜代跟我回家,發現……”楊開晉有些艱難的開口,“我二爺爺是那個人……”

“那個人!”肖黎不解的看著楊開晉,猛地意識到,“是撞死她的那個人?”

看到楊開晉點頭,肖黎頓時不知道說什麽了。

“不對啊……”肖黎疑惑,“娜代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她怎麽能確定就是你二爺爺。”

別的肖黎不知道,之前娜代一心一意守在醫院裏,也不過是想試試那渺茫的機會,連人是誰也不知道,那人高矮胖瘦也不知道。

不然娜代也不會這麽輕易就答應了肖黎來東華市。

“她知道了。”楊開晉通紅的眼睛看著肖黎,“之前她就跟我說,有人告訴了她那個人的名字。只是她一直沒去找。”

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暑假,娜代跟著楊開晉回家,平時娜代就自己溜達,楊開晉修煉完有空就會帶她出去公園或者游樂園。

八月中旬的時候,楊開晉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他的二爺爺,病危了!

楊開晉的二爺爺是一個很傳奇的人。

當年不過高中畢業,就大著膽子往外跑。

跌跌撞撞了幾年,衣錦還鄉。

但是二爺爺卻並沒有因此跟家裏的人疏遠。

只要別人有意向,他總是不遺餘力的把人往外帶,給本金做生意、幫忙找工作,甚至幫人孩子安排上學的事宜。

可以說,楊開晉從他爺爺那輩開始,基本都是他二爺爺手把手幫扶起來的。

盡管如此,二爺爺也從不以恩人自居,也不覺得自己給了他們多大的恩惠。

平日裏,要是聽到哪裏受災,捐款捐物也總是特別積極,哪怕是身邊不熟悉的人,碰到困難去找他,他也總是願意出手幫助。

“我們家的人,都很尊敬我二爺爺……”楊開晉眼光放空,“我爸媽說我二爺爺病的都快說不出話了,我就帶上了娜代。我想著要是我二爺爺真走了,我要幫忙沒時間,娜代可以幫我問問二爺爺有沒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我能做的就盡量做了。”

娜代立刻就同意了。

“那個時候二爺爺已經挪回了家裏……”楊開晉說著,“醫生也說就是這幾天了,我堂伯伯怕墓碑來不及做,就喊了石匠來家裏,把我們的名字寫給了他。”

娜代就是看到了那張寫著名字的紙,臉色突然就變了,又哭又笑。

“她沒有跟我說過名字,她要是跟我說了。我……”楊開晉突然有些茫然,要是他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不帶娜代回去嗎?

讓娜代死後幾十年,攥著那個名字,永不瞑目嗎?

“後來呢?”肖黎不給他思考的時候,催著他說下去。

“二爺爺死了,娜代趕在鬼差來之前拉住了他問話。”楊開晉只是回想起來就覺得難過。

“你叫楊守勤?”娜代面無表情看著眼前這個老頭,滿臉的老人斑,頭發花白,笑容慈祥。

楊守勤看看眼前的娜代,有些奇怪:“我是,你是?”

“我叫娜代,堂庭人,我是被車撞死的。”娜代輕輕的開口。

話落在楊守勤耳裏卻恍若晴空霹靂,這個名字幾十年來,日日夜夜纏繞著他。

只要他閉上眼,就能回想起當年那個被撞飛的孩子。

事後,他偷偷打聽,知道那人是個孤兒,沒人為她張目,悄悄松了一口氣。

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他悄悄資助了那個孤兒院。甚至那個孩子的公墓也是他出資幫忙買的。

本以為做完這些自己心裏就會好過不少,誰知道心裏的愧疚卻是一天比一天深,他助人為樂,時時捐助,碰上災禍更是慷慨解囊,只為可以減輕一點心裏的負罪感。

娜代聽楊守勤說了一通,眨眨眼:“這麽說,這些年,院裏那些孩子能上學,你都出了錢了?”

楊守勤以往不覺得,這次被娜代這麽說出來,反而覺得自己更不要臉了,訥訥應是,辯解道:“我,我只是想補償一下……”

娜代卻笑了:“謝謝!”

確認了楊守勤沒了,大家忙著收拾東西,給他換身後的衣服,誰都沒有聽到娜代和楊守勤說話,也聽不到。

只有楊開晉,一臉震驚的看著兩人。

怎麽會這樣?

那個慈祥和藹,對人熱心的老人怎麽會是殺人兇手?

為什麽剛好是娜代!

楊開晉想上前說點什麽,卻被他媽媽拉住:“你幫你伯伯去通知幾個人,再去幫忙租點桌椅回來。”

“媽,我……”楊開晉還沒說完話就看到娜代看了他一眼,隨後不顧外面還是大太陽,就從窗口飛了出去。

楊開晉以為她是一時情緒激動,需要獨處,也沒有去打擾。

直到楊守勤的頭七都過了,他還是沒有見到娜代回來,這才開始慌張。

他沿著楊守勤家的道路,看到一個鬼魂就問一句,誰都說沒有見過娜代。

不像別人,手裏還有手機,哪怕是不接電話,報警開了定位也能找到。

可是娜代又怎麽會有手機。

楊開晉找了快半個月,越到後面越絕望,總以為娜代是夙願已了,投胎去了。

開學了才想起找肖黎求助。

肖黎想了想:“你等下,我找人問問。”

一把硬幣就撒到了地上。

很快就有兩個身影出現,卻不是黑白無常。

“謝必安跟範無救呢?”肖黎驚訝的看著兩人,白起不是答應了會放他們一馬的嗎?

“那個……”兩個鬼差有些尷尬的開口,“兩位大人負責看守小地獄。不知您有什麽事?”

好吧,看來兩人還是被責罰了。

肖黎喪氣的想著,只能等混沌回來再說了,她打起精神問話:“最近你們有沒有接受一個叫娜代的游魂?”

“這個……我們還要回去打探一番。”兩位鬼差為難道,鐵圍山鬼差幾十萬,每天每人接的陰書都不一樣,他們怎麽可能知道其他人都抓了誰?

這樣的事,只能去問判官。

“什麽時候能問到?”肖黎需要一個準確的日期,不然楊開晉怕是撐不了多久。

“後天!”左邊的鬼差咬咬牙,“最快後天,我去找判官問問。”

肖黎點點頭:“後天,還是這裏,這個時間,我等你們。”

如果他們問不出來,肖黎就打算自己再跑一趟鐵圍山了。

楊開晉卻是連一天都等不了了。

“肖黎,我想去趟堂庭,去娜代的那個孤兒院看看。”

之前娜代和楊守勤說話,他聽到了孤兒院的名字。

肖黎見攔不住他,點點頭:“我碰到娜代的時候,她是在堂庭的醫院裏。”

楊開晉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楊開晉急吼吼的跑去了堂庭找娜代。

幸好開學前幾天,老師大半時間都在閑聊,沒有點名,不然開學就翹課,估計楊開晉分分鐘就上黑名單。

過了兩天楊開晉也沒有從堂庭回來,肖黎只好自己到了小樹林等消息。

還是那兩個鬼差。

“大人,判官大人查了,近日沒有叫娜代的鬼魂入鐵圍山。”兩個鬼差恭恭敬敬,“去的時候還碰到了達大人,是大人幫著一起查的。”

其實是判官根本不見他們,找了黑白無常,他們才知道去請達來幫忙。

不然若是鐵圍山每個鬼差想查哪個鬼魂就查哪個,判官們就不用做事,每天光是應付他們都來不及。

肖黎聽到達幫忙,信了大半:“行!謝謝你們了,如果有新的消息,麻煩盡快告訴我。”

兩個鬼差應下。

娜代沒有到鐵圍山,肖黎有些放松,又有些擔心。

見到了當年的兇手,按道理娜代的心願也該了了,為什麽不去鐵圍山?

不去鐵圍山,也不來找我,華夏的修行者都在努力修行,萬一被抓走了怎麽辦?

楊開晉從堂庭回來了,看上去更憔悴了。

知道娜代沒有去鐵圍山,楊開晉也松了一口氣,隨後又擔心:“她不會被人抓走了吧?不行,我還是得找找。”

肖黎看了他一眼:“你準備去哪裏找?”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繼續找,也不過是大海撈針。

楊開晉頓時楞住,想了想:“反正就是要找到娜代。”

說話的口氣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

肖黎想罵他,看到他幹幹的嘴唇已經有紅色滲出,換了個口氣:“娜代一個人孤零零這麽多年,突然找到了自己……”

肖黎想說殺人兇手,想到那人是楊開晉的長輩,換了個說法,“一心想找的人,估計心情很激動,加上你跟她關系不錯,肯定是想冷靜一段時間,你這樣不停的找她,她也沒法安靜想事情。”

楊開晉半信半疑,肖黎加碼:“不信你去問問你師父。娜代的功力,跟人家幾百年的厲鬼也不差,你看著學校附近,她說了算,就知道她不會有什麽危險。”

應龍自己覺得時日無多,恨不得楊開晉一天24小時不停修煉,要是楊開晉敢說不修煉出去找娜代,他能跳起來打人。

楊開晉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估計是還要出去找。

肖黎有些頭大:“你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跑,又浪費時間也找不到人,你爸媽給你交的學費豈不是打水漂?我會找鬼差幫忙留意的,我師兄跟華夏的修行者都很熟,我會讓他們都幫忙留意的。”

從應龍那邊得來的說法也是這樣,楊開晉這才乖乖待在學校裏上課,只是見到肖黎一次就問一次,肖黎煩不勝煩,周末一到就跑到了竇俊那裏。

不讓楊開晉去找,是擔心他這樣不分晝夜,不好好休息,身體肯定吃不消,並不是說肖黎不關心娜代。

一見到竇俊,肖黎就忍不住問起這件事:“有人見到嗎?”

前幾天她就發了消息給他,讓他幫忙留意。

竇俊搖搖頭:“如果像你說的,娜代很可能是躲起來了。他們不像人,還要吃喝拉撒,娜代要是往深山老林裏一躲,誰都找不到。”

肖黎也有些喪氣:“娜代自己知道了那人的名字,也不告訴我,不然我肯定早就幫她找到人了。現在也不會這麽尷尬。”

竇俊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每個人總有自己的堅持,可能娜代就想自己找到呢?”

兩人說話間,應龍來了。

“我知道那個小姑娘跟我徒弟關系好。”

小姑娘?

肖黎反應過來是指娜代。

以應龍的年齡,叫人家小姑娘也是可以的。

“我是沒想到我徒弟能動心……”應龍不知道是懊悔還是什麽,“你說一個才開始修煉,一個連修煉都不會,兩人能有什麽前途。”

應龍也不管兩人回答,劈裏啪啦就說了下去:“我也不是不同意,但是你總得修煉有成啊。再說了,自古以來,我就沒聽過鬼修跟妖修在一塊的……”

應龍拉拉雜雜說了一大通,肖黎也沒聽懂他是個什麽意思。

肖黎跟竇俊對視了一眼,開口:“那你是怎麽個想法呢?”

“那個……”應龍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看了一眼竇俊,“雖然那小姑娘是鬼修,但是鬼修修的好,飛升之後跟其他人也沒什麽兩樣了。我這個做師傅的,也不能看著我徒弟消沈,就厚著臉皮想求求竇大人,那個……”

應龍「那個」了大半天,也沒好意思說出自己的要求,肖黎看著都替他著急。

“你就直接說吧!能幫的我肯定會幫。”

事關娜代和楊開晉,肖黎覺得能幫就幫。

應龍搖了搖牙:“我想幫那個小姑娘求一個鬼修的修煉功法。但凡我有的,您都可以拿走。”

說完就很光棍的把自己的收納袋放到了竇俊的前頭。

在修行者中,除了靈力,最重要的就是修煉的功法了。

修行界一直都在消退,甚至不少功法已經遺失了部分,變成了殘缺不全的功法。

功法遺失,修行者就沒法更進一步,修行界就更為衰落,形成了惡性循環。

現在不要說什麽上好的功法了,一部稍微完整點的功法都價值不菲。

應龍這些年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攢下的東西夠嗆換一套殘缺的功法,也不知道竇俊能不能看上。

想到這裏,應龍有些忐忑,但是不努力一把。難道就這麽看著以後自己徒弟因為那個小姑娘魂飛魄散而影響了心性嗎?

肖黎眨眨眼,修煉功法的珍貴,她也略知一二,沒好意思直接開口,只是可憐兮兮的看著竇俊,希望他可以同意。

心裏打算著要是竇俊不同意,她就只能找混沌去要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好一點的功法。

竇俊看了一眼肖黎,很是無奈的搖搖頭:“功法我倒是有,問題是娜代都不見了,你拿了功法給誰?”

總不能是你應龍拿走吧?

那竇俊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萬一你拿了,轉手拿去換了什麽東西,那他豈不是一口老血?

應龍大概也想到了,連連擺手,示意他不要:“我這不是先來找您商量麽,您要是同意了,等那小姑娘回來了,我再帶她來找您。到時候那個功法就直接給她。”

竇俊還想說幾句,看到旁邊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肖黎,只好爽快的答應了。

應龍喜出望外,沒想到竇俊今天這麽好說話,忙從自己的收藏裏挑出了一些他覺得比較貴重的東西留下,把其他東西放回自己體內的空間裏,不住的道謝離開。

肖黎開心的笑著:“師兄,你真好。”

竇俊搖搖頭:“少來。趕緊修煉去。”

……

日子恢覆到平常,只是沒有娜代,楊開晉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

開學不過幾個星期,很快就迎來了國慶長假。

肖黎還在思考該去哪裏的時候,藏在兜裏的月老畫像不安分了。

“少君!”

月老沈悶的聲音從肖黎的口袋裏傳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幸好學校已經放假,校園裏沒幾個人,更沒人註意肖黎口袋裏發出的聲音。

她拿出畫像,有些不悅:“我還在大馬路上呢!你想幹嘛?”

“額……少君對不住了。”月老能屈能伸,立刻道歉,“實在是又有丘比特出來搗亂了。”

肖黎頓住了腳步,這怎麽還陰魂不散了,不長記性的嗎?

“在哪裏?”

“中州!”月老也很激動,原以為抓了那麽多丘比特,華夏總該清明了,結果居然還有丘比特頂風作案,坐在宮殿裏的月老用力揮揮拳頭,“少君,這次一個都不能放過,要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肖黎看不到月老揮著拳頭,只覺得這麽大年紀了火氣還這麽大,也不知道他平時是怎麽修煉的。

“行啊,正好我放假。”肖黎很隨意,按照以往的經驗,最多2、3天就能回來了,自己還能在中州玩兩天。

莉莉聽說了又有新的丘比特出現,激動地不行,非要趕著國慶的人流浪潮,飛來中州。

“我們先去找丘比特還是?”這大半年,莉莉時常往來華夏,普通話水平蹭蹭蹭上升,上次都自誇可以參加普通話等級考試了。

肖黎看了她一眼:“是我去找。你在這裏呆著。”

雖然莉莉他們從肖黎這裏拿走了不少的丘比特。但是真要打起來,莉莉這樣的還不夠人家丘比特塞牙縫的。

丘比特放出的什麽「聖光」也好,還是金色的箭矢也好,對於吸血鬼來說都是致命的,只要沾上,基本就是涼透了。

莉莉也知道,只是好久沒有聽到消息,有些興致勃勃,被肖黎一提醒,立刻就老實了:“各位長老說太辛苦您了,帶了不少禮物來。我把東西理一理。”

莉莉跟著肖黎久了,也摸清楚了肖黎的喜好。

肖黎對她點點頭:“我姐姐在中州,等下你看下,有什麽東西可以送人的。”

不是自己的東西不心疼。

抓了這麽久的丘比特,肖黎也算是抓出心得來了。

首先,丘比特喜歡人多的地方。

人多他們才好查找對誰下手。

其次,丘比特最少也是三只成群,最多的時候可以有七、八只。

肖黎之前就碰到過整整八只丘比特在一起,那一次符咒撒出去了一大把,還是跑掉了三只,讓莉莉惋惜了很久。

最後,一到晚上,基本上丘比特都會回到本地最大的教堂,所以守株待兔非常適用。

肖黎查清了中州市稍微有名氣一點的教堂,一個一個的找了過去。

確定了教堂的位置,肖黎先去吃了個晚飯,磨磨唧唧到9點多。

走到教堂邊上,周圍已經很安靜,大部分人家已經拉起了窗簾,一個一個的窗口透著溫暖的光亮。

肖黎給自己貼了個隱身符,偷偷從教堂的後門摸了進去。

中州的教堂是肖黎這段時間以來在華夏見過最為宏偉奢華的一座。

穹頂的造型,巨大的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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